陈容鸢这医馆新开又有名,承平侯府不多时就找上了门,陈容鸢也早就恭候他们多时了。
那可是重金金金求医!
能不恭候多时么,她就差上门毛遂自荐了。
这宋少爷的病确实稀奇古怪、难以治愈,且又拖了这么些年,落下的其他病也不少。
但是她可是陈容鸢,她六岁就会把脉了,活了将近二十年了,行医数载,还没遇上她治不好的病……
在阁楼给宋大少爷看完病,陈容鸢便被府中小厮引到正堂去了。
宋家一家子都在堂上等着她回话,李氏看起来有些担忧。
那位宋侯爷倒是先自说自话起来,“陈大夫,您尽管说,求医这么多年,我们家心里都有数。”
她看着这乌泱泱一屋子的人,心中虽纳闷,但仍旧声音洪亮地说道,“不是什么绝症,能治。”
话一出,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,全都惊住。
宋侯爷本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,张着嘴惊愕地看着她。
陈容鸢心想,这莫不是高兴坏了吧?
她清了清嗓子,提醒道,“我这诊、诊金可不便宜。”
宋侯爷到底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,先前也有郎中说过能治,但也没了下文。
他立刻佯出一张温和笑脸,“诊金不是问题,只要能把我儿医好,就是倾家荡产,老夫也愿意。”
阁楼下吵吵闹闹的,宋闻渡以为府里又有什么与他无关的喜事。
他睁开烦躁的双眼,却看见了那个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女郎中。
他出声质问道,“你又来做什么?”
话语中有一丝他都未曾察觉的喜悦。
陈容鸢拍了拍药箱,说道,“很难看出来吗?给你治病啊。”
她给他再次把了脉,记了脉案,还吩咐下人以后房里要开窗通风最少四五个时辰。
他躺在床上,冷静下来的心却很沉,“你不要白费心思了。”
从前也有人说能治,但他们最后都摇着头出去了,他的希望也在一次次失望中越摔越碎。
她却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布袋,展开后,是一根根长针。
她心无旁骛,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,自顾地给他腿上扎针。
她问道,“一点知觉也没有?”
他扭过脸去,语气恶劣,“没有!”
她兀的叹了一口气,说道,“这可不好办了。”
上一个和他这么说话的人已经被打死了,被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,他情绪临近崩溃。
因为她的话,因为这两日把他死水一般的生活搅得乱糟糟的一切。
“不好治就滚!有多远滚多远!”
“你脾气好差,我听人说,你从前不是温柔识礼的大公子么?”
从前风光无限时,他自然是温柔识礼的公子。
这病拖耗了他这么多年,他早已不是那样的好脾气。
宋闻渡的情绪上来,有些恼恨,他对着房里另一个下人,厉声说道,“去和母亲说,我不要这个人来治,让她滚!”
那个下人扑通一声跪下,一言不发,如同死物一般。
她又扎上一根针,得意地说道,“闹也没用,现在这间阁楼里,我最大,你爹说的。”
闹,确实没有用。
宋闻渡愤恨地闭了嘴不再言语,反正那些人也不管他愿不愿意,送上一拨又一拨的人来给他看病,用着各种药材吊着他这条苟延残喘的命。
忍几天就好了,没有希望,都会离开,窗户又能重新关上。
房里突然响起她温柔好听的声音。
“放心,我不是庸医。”
“只是你太麻木了,一点求生欲都没有,需要一些刺|激。”
他闻言一愣,随即又冷笑道,“我从前不麻木,求生欲最强烈的时候,也没见治好。”
她说,“那是因为你那时候没遇到我。”
他没有接话,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床帐顶部。
那又怎样,现在遇到了她,就能治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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